「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即使不是我們常掛在口邊的話,也必定是我們腦海間中浮現的念頭。普通人經常在生活里與「如果」失諸交臂,然後又淪入後悔的行列,永無休止。作為老師,在中六同學離開課室,快要上戰場的時候,是有必要疾言厲色的。因為我的位置總能在你們的差異里看到一些風景。他們懊悔過去浪擲了太多時光,在餘下的日子里只得硬着頭皮,像魚一般奮力掙扎,奢求丁點兒破網的可能,還可以有一綫生機。

時間逼近了,人只得發力追趕。而這個時候,中四中五的你們像那一臉悠閒的兔子,即使沒有任何領先的優勢,卻還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上課時不夠專注,你們似那等候上弦的玩具,沒有人對你們施加力量,總是不情不願的模樣。而我就是怕你們在不久的未來會成了那輸給烏龜、後悔莫及的兔子。

我知道你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有的覺得唸不了大學還有其他退路,有的覺得志不在此,興趣在讀書以外。但我想說的是,讀書,特別是在這個階段,吸收知識、改善思維、培養專注,累積下來的就是往後人生隨時提取的寶藏。而且考好成績,即使以後你志不在此,多一個選擇,多一個未來可以掛在口邊「引以為傲」的事,怎樣也是利多於弊。沒有不努力讀書的原因,知識作為無形的力量,在人生愈後的日子,愈能體現其價值。

我不想老是將大道理掛在口邊,畢竟我還年輕(笑)。只是我在課室里見證過很多人的成功,同時也見過太多人的失敗。鎂光燈永遠聚焦在成功的人身上,這是殘酷的社會現況。面對這樣的無力,有人選擇提早放棄,還自命清高地說自己毫不在意,但我就有一股倔強。愈是不可能,愈是有挑戰性。希望我的學生如是,在餘下的時間,握緊拳頭,吸一口氣,用力奔跑直到終點。

故事到最後圍滿鏡頭當然值得快樂,但即使到頭來還是失敗,起碼我們還能理直氣壯。相較「自命清高」,「理直氣壯」起碼對得起自己。握住了拳頭,你就發現,力量一直在自己手上。電郵:[email protected]


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2年5月25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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