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總和公開考試繫上了關係。成人禮的儀式就是每年春夏交際的考試,這是一場有輸有贏卻不能回頭的試煉。相較於殘酷的考試制度,人生的痛苦的確更折磨人。讀書的痛,是耐性的考驗,你知道非讀不可,但就是專注不了。只是,在冠上了成人一詞後,你才會了解到工作的刻板苦悶(找一份喜歡的工作談何容易)、社會的醜惡多變、自身和世界的格格不入,還有,你一邊感歎時光流逝的速度,但同時,你又感到時間的漫長,不知終結何時。從二十多歲到退休,規律的生活不斷轉動着,生存意義和鬥志被磨滅得一乾二淨。

所以,人愈大,失去的只會愈多。當我還在想唸大學時充實自己、不斷學習的時候,念頭還沒有想完,我已踏入二十多歲的人生掙扎了,比你們大了整整十年。自從教學生涯開始,我就不斷燃燒自己的生命。我也曾天真地以為所有人都會看到、認同自己的付出。後來,我才知道誤解、否定也是組成這個世界的必要元素。然後,我不斷學習接受這些齷齪,接受社會上種種的「看不過眼」。

自我否定和自我建構的循環中,我特別珍惜那些適時為我送上鼓勵字句,甚至在背後默默支持的人。特別是過去我媽入院、爺爺去世的事接踵而來,某些日子,我在夜裏刻意搜尋能夠讓自己好過一點的字句。學生適時的話語是我能夠捱足了苦走到今天的良藥。而同時,我又常想起那些在不同時間曾經幫助我的人,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今天的林溢欣。今天的我,即使未必能夠回報甚麼,但我知道放在心底的感恩非常重要。所以,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在能力以內為他們做一點甚麼,即或他們並沒有這樣要求。

我珍惜,同時希望和更多的你們有更多對話空間,所以我才不惜力氣寫着這樣的長文。令人生厭的千字文,是資訊發達後社會的「被遺棄者」,但只有長文字的閱讀,我相信,你們會更明白我的想法。或者,你們不想明白,那就在此停住,翻過這數頁,然後專注於我的教學即可。但,如果有一個你願意細看,我也就樂意和你們分享更多。電郵:[email protected]


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2年6月1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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