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從香港的角度談談看《人民的名義》這個電視劇的感受,因為感覺很奇妙。第一是,看此電視劇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尤其是內地的制度,但也引起我很多問題。比如,男主角侯亮平,他應該是隸屬檢察院的。在香港,類似檢察院的機構是法院,但香港的法院是沒有權力去拘捕疑犯的。第二,根據劇情,有一家酒店,裏面有很多貪官入住,在裏面交換消息。此酒店應該是香港的某家頂級酒店。
電視劇講述的是反貪,令我想到香港的反貪經驗。香港的廉政公署(ICAC)是全世界都很有名的執法機關,在香港的打貪工作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因此我想比較香港和內地打貪的不同。
在香港,廉政公署以及廉潔的情況是很獨特的,在全世界都很難重複香港的經驗。香港的廉政公署於一九七四年成立,是獨立於警察的機構,專司反腐敗。廉政公署的獨立運作是香港反貪的重要特色之一。廉政公署剛剛成立時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為那時,社會貪污風氣盛行,「茶錢」、賄賂和非法回佣被視為正常現象,多數警察都涉貪污活動。在這個情況下,要成立一個專門的打貪機構就不能不作特赦,因為如不特赦,廉政公署是辦不下去的。
而且,廉政公署對腐敗的零容忍也是其重要特色之一,無論大貪小貪都是調查對象。另外香港有陽光制度,官員的財產,包括房產等,都是要公開的。在香港做公務員,不僅薪高糧準,而且退休金可達幾百萬甚至過千萬。公務員退休後,除了能繼續享用一些福利,最重要是每月收到一定金額的「長俸」至百年歸老。有貪污的罪行就會失去「長俸」,所以香港官員不敢貪。
我認為反貪最重要不只是令人不敢貪,而是不想貪,這就要在教育下工夫,讓小朋友從小就知道貪污是不對的。
內地目前的打貪力度的確很大,但是取決於領導人。如果領導人強勢的話,打貪就力度大,貪官就不貪了;但如果領導人沒這麼強勢,貪污便會回來。長遠看,內地應該學香港,有一個獨立的、類似廉政公署的設計,制度要陽光化,對公務員的工資要提高以高薪養廉。
反對和打擊貪污不僅是一種制度,更是香港人的法治精神所在。香港被譽為世界上最廉潔的社會之一,有很多地方值得內地學習和借鑒。
中文大學劉佐德全球經濟及金融研究所常務所長
莊太量
太量微觀——由《人民的名義》看香港廉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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