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講《易經》,《易經》是變的哲學。孔子在讀《易經》的筆記《系辭傳》裏提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用較顯淺的方法講述《易經》的道理,就是根據觀察天文現象、地球物理和生物的形態,窺見其中變化的哲理。按國學大師南懷瑾對《易經》的演繹,《易經》是講述變化的道理和變化的必然性,而我們要隨流順變,普通人是跟着變化之後走,一點也作不了主,而聖人則掌握了法則,對天地的變化瞭如指掌。所以,第一等聖人是領導變化,第二等人是把握變化,末等人只是跟隨著變化之後走,該變死,便跟着死;該變活,便跟住活,這就是普通人。關鍵要「隨流順變」。

南懷瑾舉了一個例子,主人端出來的食物,是要請大家吃的,你不吃它,主人就收拾走了。你懂得去吃它,那就是你的智慧,吃與不吃,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食物的出現和消失,就是環境的變化,等着我們去回應,亦直接影響到我們的命運。

南懷瑾這個食物的故事,讓我想起一個例子,二○一四年的政改方案。政府當時提出,先由提名委員會提名,然後再全民普選行政長官(這是按《基本法》的規定)。反對派要求所謂的「真普選」,候選人不經提名委會提名,並於二○一四年發動「佔中」,迫政府接受他們的意見,雙方拉倒,結果政改方案亦於二○一五年遭到否決。五年過去,我們爭取不到甚麼「真普選」,在可見的將來,也不覺得會爭取得到。從發展民主的角度看,一個雖然由提名委員提名,再由全民參普選特首,當然好過由一千二百名選舉委員選特首。當天不吃,食物拿走了,變成沒得吃。《易經》教導我們要隨流順變,關鍵都要抓着大方向,知道物換星移,會朝着邊那個方向轉變。就好似搭車一樣,搭上一輛快車,很快便會達到目的地;但搭上一輛慢車,甚至是壞車,可能永遠也到不了終點站。我們不要隨錯流,上錯車。

現時香港的政治運動這樣的撕裂,反對力量背後其實隱藏着爭取民主自由、甚至是「港獨」的目標。香港正面對兩條路,一條是跟着中國走,另一條就是跟着美國走。美國聲稱會把香港帶上民主自由之路,而中國很明顯就要把香港帶上穩定發展之路。即使不談國家民族感情,這就像選擇「跟大佬」一樣,要判斷「邊個大佬跟得過」了。我在前幾天的文章提到用《易經》的乾卦的六爻講一條龍的運勢變化,以及「三元九運」,可以借此分析中國的運勢。下元的七運由一九八四年開始,每二十年一運,行完七、八、九運,已到二○四三年,一共六十年,目前只行了三十五年。用乾卦六爻去形容一條龍的發展,中國正去到「或躍在淵」的青壯階段,還是一條在深淵河谷之間跳躍的壯龍,有時會面對一些阻滯困難,但中國總體仍是生氣勃勃。中國這條小龍早幾年面對最凶險的劫數是貪腐,中國若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雁行折翼,隨時會有中衰的可能。幸好習主席上台,控制了貪腐。

美國在一九四五年二次大戰後成為全球霸主,那時剛好是中元五運之始(五運由一九四四年開始),至今已有七十四年,美國已過了「飛龍在天」的全盛時期,步入「亢龍有悔」的霸王晚景。其實,早在二○○八年金融海嘯的時候,美國已初呈敗象,如遇明主,當可延續霸業,但可惜之後遇的是特朗普。特朗普只顧短期選舉利益,竭澤而漁,老龍吃偉哥,甚麼下場大家心中有數。跟條老龍走,與搭錯車無異。香港回歸中國之後,就好似月球是地球的衛星,我們環繞着中國公轉,就是「一國」;我們在自轉,就是保持着「兩制」。「一國兩制」、自轉和公轉,並行不悖。如果我們要搞「港獨」,不想再環繞中國轉,但我們可以依憑甚麼力量脫離中國的引力呢?意圖強行離開,那種撕裂性的損害,難以想像。我們破壞不到「一國」,只會傷害「兩制」。

學《易》,可以讓我們明白隨流順便的道理,但有一定的歷史觀,才能順應潮流,不會上錯車,走二、三十年的冤枉路。(盧永雄)

全文刊於《頭條日報》「巴士的點評」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