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來,香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停課多時。五月底復課後,對於個別地區,產生了即使各級全面復課,但跨境學生仍然無法過境,因此復課無期的問題。 

我工作的學校在元朗區,是全港最多跨境學生的地區之一。自復課以來,校長會和教育局的同事,一直努力奔走,開會商議,在教育局支援和領導下,制定了處理方案。執筆之際,已定好了復課日子和安排。雖然可以想像首日難免會出現混亂,但面對這世界上絕少有其他國家或城市出現,因此也絕無可供借鑑處理經驗的挑戰,看到區內許多不同崗位上的同工,積極合作,毫不計較,我實在滿懷感謝。

在疫情中復課,每所學校本來已面對不少工作和壓力。處理跨境學童復課,校內校外都牽涉許多問題。先不說在進程上,不同持份者都希望愈快愈好,在時間上有逼切的壓力。成事與否,除了是疫情安全,還包括考試安排(特別是牽涉高中選科的中三級)、成績表處理,兩地家長的心理和經濟負擔、關口檢疫安排和學生自理能力等。而且相當弔詭的是,處理不同學校眾多學生同時的活動,原則方法本來應該着重「聚」,通過整合設計,掌控情況、資源和節奏等,才可處理和協調學生的眾多,而且來自不同學校。偏偏在疫情肆虐的情勢下,一切都不應聚,大家所着重的是「阻隔」,所以安排上,就在這種矛盾中,平添了許多壓力、變數和複雜性。

這兩星期,區內許多學校不停討論、不停收集資料和開會,參與的校長和老師,以至教育局同事,大家都努力認真,我深表欣賞。自疫情出現以來,香港社會經濟大受打擊,不少行業慘淡經營。社會上,一直都說「同心抗疫」,同心,正是先明白不是由自己出發;抗疫,不止是保持健康,也包括抵抗由疫情而產生的種種困難。孩子處境被動無助,仰仗我們成年人引接支援,我們用熱誠努力以赴——這本來就是從事教育工作,一種本質而悠揚的旋律。

潘步釗
作者為裘錦秋中學(元朗)校長、課程發展議會委員。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6月29日教育版專欄「校長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