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屆中學文憑試幾歷波折，終於周三順利放榜。一如既往，傳媒的焦點仍是落在有多少位狀元和超級狀元的誕生。相關報道中，較特別是以「罕見文科狀元」為題的採訪。其實，文、理、商的分類在新高中學制開展時曾被一度淡化，因為學生在升中四選科時，可以同時選修如化學和中國歷史，或物理和中國文學的組合。只要學校的上課時間表配合，文中有理或理中有文的選擇是自由的。當然，設計原意雖如此，但經過近十年的實行後，我們發現學生的選科，最終還是大致根據文、理、商的分類，較少出現以上所述的混合配搭。

在選修人數比例上，文、理、商也並非是平分秋色。理科的傳統優勢在新學制下仍然維持，物理、生物和化學仍是最受歡迎的科目；作為商業社會的香港，商科科目亦不愁沒有學生選讀；剩下來的就是文科了。在選修和報考學生人數上，文科普遍是較理科和商科少。究竟是甚麼原因導致，或許有待更詳細和深入的分析。美國紀實作家喬治．安德斯（George Anders）在著作《你能做任何工作：「無用的」自由技藝科的驚人力量》（You Can Do Anything: The Surprising Power of a "Useless" Liberal Arts Education）中，作出了不同的見解，對「文科」和「文科思維」作一平反。

安德斯提及，在未來的社會，我們更需要「文科思維」。他引用一項美國就業市場數據，顯示二○一二至一六年創造的約一千萬個新崗位中，九成新工作都和「文科」有關係，而不是純技術的工作。他指出，隨着技術的進步，這個世界或不再需要更多的程序員，但只要人工智能和真人還有區別，就業市場就要有「文科思維」的人。

究竟甚麼是「文科思維」呢？安德斯指出，它並非如部分人所想的背誦文字和事實能力，而是解決沒有標準答案的複雜問題的能力。因為學習文科的學科時，我們需要思考很多沒有劃一答案的問題，當中需要考量的角度甚多，亦涉及很多人際互動的複雜性，這些正正是很多行業每天都要面對的實際問題。因此，這是很有用的訓練。

近年，學界積極推動STEM教育。然而，與此同時，我們也要提倡文科教育的重要性，無論是「文科思維」或「人本精神」，都是教育中不能或缺的部分。

馮漢賢
作者為中學經濟科科主任、行政長官卓越教學獎獲獎教師、課程發展議會學習領域委員。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7月24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