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中學文憑試放榜，港專夜中學誕生了一位最佳五科二十七分的「夜中狀元」，可能創了全港夜校的最佳紀錄。這位廖俊傑同學來自港專在伊利沙伯中學的中心，伊中夜校有不少輝煌歷史，有校友做了美國太空中心的科學家、香港公立大學的教授、大學教育資助委員會的秘書長等。港專自二○○三年在政府手中接辦伊中夜校以來，差不多每年都有畢業生成功入讀大學。

夜校學生的學習條件比日校學生差得多，除了大多數日間工作，每晚只有三小時上課外，缺乏校園和教學設施也對學習不利，特別是現在有很多校本評核的要求。由考評局公布的統計數字可見一斑，跟俊傑一樣取得中文5*、英文五級的考生，全港有三百三十一人，其中日校考生佔三百二十五人，換言之，非日校考生（可能包含夜校生和自修生）只有六人，足以證明夜校學生要取得優異成績的難度相當高，成功者鳳毛麟角。

為了使這類學生有書讀、有出路，港專接辦十多年經歷不少「鹹苦」。本來政府「外判」官立夜校是為削減開支，連帶學生的學費津貼也計畫逐步取消，在我們與學生經多年爭取後，才有現在由一般學生三成到家境清貧學生全費津貼的政策。近年還有額外撥款予學校開辦補課和學習活動，提升學生成績。

俊傑由中三輟學到入讀夜校，脫胎換骨成「夜中狀元」的勵志故事，吸引了兩家電視台和九份報章報道。不過，港專內部對於公開有四人獲得入讀大學學位課程資格和有十一人獲入讀副學位課程資格卻有過一番討論。有意見認為這份「成績單」太普通，會沖淡了二十七分那份突出的感覺。無可否認，局外人必定會有「不外如是」的觀感。

我想起了俊傑的一段說話：「不要讓社會世俗定義的成功局限了你，香港社會定義的成功很狹窄」，「不要看低自己，其實有很多可能性，堅持下去，你總會找到一些很珍貴的東西」。夜校公開試成績難有日校那種成功，但如果港專、老師和俊傑不堅持，不會有今屆的「狀元」。想成功，首先要自行為「成功」定義。

陳卓禧
作者為香港專業進修學校及港專學院校長，從事高等教育管理工作逾二十年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7月30日教育版專欄「校長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