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的氣氛很差,小米不停放負,他不停大叫同學傳球給他,若同學辦不到,或傳球失誤等,便大發脾氣,頻頻抱怨隊友。小米很重視勝負,他組成的球隊,已經連輸了好幾場,他身為隊長,不但沒有鼓勵隊友,卻大聲責罵,反而令隊友患得患失,方寸大亂,無法好好合作。

自校每周有一節足球課,參加的都是愛好足球的同學,但球技不一定好,甚至是初學。幾乎所有學生都喜歡比賽,喜歡激烈的比賽氣氛,以及勝利的滋味。每到分組時間,球技較佳的同學,總是喜歡編為一隊。那天,我答應了他們要自行組隊的要求。結果,好幾位能力最弱的同學被逼編成一隊,球技好的同學沾沾自喜,以為勝券在握。於是我請一位球技了得的老師,加入最弱的一隊,目的是平衡各隊的水平。未料,老師能力遠超所有同學,老師單槍匹馬,便場場獲勝了。

小米本想輕鬆獲勝,因為一個老師的加入,便輸波連連,結果只有抱怨不斷,隊友也信心盡失,連氣勢也輸人,球隊在生氣、抱怨、失望、指責、委屈中作賽,這種狀況下,又怎可能扭轉頹勢,獲得致勝的入球。

於是,我在開賽前停一停,問同學:「係咪只想贏波?」同學沒有回答我,只是垂下頭。我問同學:「若想贏波,你們需要怎麼辦?」隊友們很快便回答要合作,只有小米垂下頭,沒有回答。我說很好:「但要如何合作?」同學說要好好傳球,但說到具體的做法,同學能力有限,始終答不到。

只有小米始終不回應,我看他有不甘心的神情,便問大家:「如果大家咁想贏,但心裏認定一定會輸,輸咗又會唔開心,不如現在便退出,不要踢了!換下一隊,好嗎?」

這一問,同學都靜下來了,於是我逐一問同學:「這樣,還要踢嗎?」同學都堅定地回答:「要踢!」我再問:「輸都要踢嗎?」同學以堅定的語氣再答:「係!輸都要踢!」

海星
作者為鄉師自然學校校長及創辦人,愛自然,愛孩子。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10月22日教育版專欄「校長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