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當真》阿康的故事,是DSE考生的寫照。2個月前《試當真》聯絡我,然後凝皓上下為從未溫過書,而且高中3年渾渾噩噩的阿康進行地獄特訓。1個還有2個月應考的學生,回答我「唐詩三首」時,理直氣壯地說《論仁、論孝、論君子》。除了錯愕,還是錯愕。我難以想像1個遠遠不到及格綫的學生,如何在2個月的時間力挽狂瀾。

凝皓中文、數學、英文、經濟4科老師同步教授,他在擠得密麻麻的時間表里努力蛻變。剛開始時,我希望他先上範文的課堂,再逐課背誦。他有沒有登入影片學習我不清楚,但幾次背書時間,都看到他的遲疑和不甘。慢慢地,我當然明白除了時間是無法抗逆的力量之外,也明白到1個考生在這個真人節目中承受的目光與壓力,也深切體會到由零突破的困難。從未掙扎的幼蛹在微弱的抖動里,顯然他已然盡了很大的努力。作為在旁練跑的老師而言,互動其實是雙方持之以恆的動力所在。他努力了,盡了他最大的努力,但對於1個太遲起跑的人而言,力度還是未夠。

最後的結局不久分曉,能否化蝶,除了個人造化,只能聽憑天意。但我依然覺得阿康是不可多得的乖學生,而且他還肩負極其重要的角色:讓所有將來應考的學生引以為鑑,知道任何事情,即使是捷徑,也要花上很大的工夫,也要專注認真地完成,也要殘酷地直面自己。

退一萬步,即使最終未能破繭的蛹蟲值得可憐,但阿康的故事依然需要他去書寫和定義,但作為老師的我而言,即使悲劇收場也好,留下的告誡才是整個故事(節目)里最有意義的部分。不時聽到學生說:「如果我是阿康就好。」真相是我們都不能、也不會是阿康,他的故事和際遇獨一無二,而且無法改寫,但盛夏過後,翻過書頁,我只希望節目不會淪為無盡網絡世界的零碎,依然能在某時某刻成為某某的警示。

至於阿康,他總愛叫我大佬。大佬最後悔是沒有更早認識、指導你,但時間無法重來,我們儘管在餘下時光里,一起努力撐下去。我相信,遲到好過無到,而上天會給我們1張最誠實的成績表。電郵:[email protected]


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3年4月19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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