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有新聞報道,11歲墨西哥女孩阿達拉一直被人標籤為「蠢女孩」,在學校被老師嫌棄、被同學欺凌,曾經3次轉校。阿達拉被逼待在家里,她自修代數,記得全部化學元素表,母親覺察女兒很特別,把她送到心理醫生處做評估。結果她的智商有162,比愛因斯坦和霍金還要高。「蠢女孩」原來是天才兒童,現正攻讀碩士學位。

我想起之前遇到的女孩Esther,今年14歲,在英國唸書。「Esther被學校趕走!」她媽媽很懊惱地說。「為甚麼?」我問。「學校說她有暴力傾向,擔心她會傷害別人,甚至會傷害自己。」媽媽說。

原來Esther喜歡上解剖課,同學都覺得她是怪人,她會提出一些道德哲學問題:「我跟同學們討論:若果一個人連續開5槍殺了5個人,與在不同時間用槍殺了5個人,究竟誰的罪行大?」「這個討論被同學傳到老師耳中,我被形容為一個有暴力和自殺傾向的人。」「在急症室,醫生重複地問我各種問題,我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甚麼,最後醫生給我處方一些抗抑鬱藥。」Esther說。雖然Esther全班考第一,但還是被學校趕走。

「你喜歡生物解剖,樣本從哪里來?」我問。「全是老師提供的!」Esther答。「你有傷害動物的傾向嗎?」我問。「我很愛護小動物,從來沒有傷害過牠們!」她說。「我很喜歡思考一些犯罪學和倫理學的問題,所以跟同學是格格不入。」她說。Esther的說話令我想起米高.桑德爾(Michael J Sandel),他曾在課堂上與學生討論有關「正義」的各種深度議題,帶領大家踏上思辨之旅。

「我建議停了她的抗抑鬱藥,我安排一個心理學家為她作智能評估,我相信她是資優孩子。」我說。評估結果指Esther的智商有148!資優的Esther在學校被老師和同學標籤為怪人,不是被人誤解就是諷刺,令她感到很沮喪。若果Esther持續找不到在學校的歸屬感和能夠發揮的平台,她遲早會失去學習動機和興趣,真的會心理不平衡,甚至患上抑鬱症。電郵:[email protected]


苗延琼
作者為私人執業精神科專科醫生,育有兩子。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3年7月27日教育版專欄「親子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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