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屆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俗稱奧運會)正在巴黎舉行得如火如荼,今屆奧運會有不少港隊健兒勇奪佳績,令香港體育再次衝出國際。古代早有運動競技,周朝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是儒生必學才能,當中「射」及「御」就具有運動性質,撇除貴族文武雙全以便領軍的政治考量,古人也很重視體育,貴族間更不時舉辦比賽,例如射箭、投壺。不過古代的體育娛樂活動相當講究禮儀和規矩,引申至體現仁義道德。
從運動到仁義道德
生活中不能缺少娛樂,運動是放鬆心情最佳方法。然而,古代的貴族運動時講究循規蹈矩和繁複的禮儀,以禮儀培養他們文雅地活動,具修心養性之用。
射箭在古代既是日常生活狩獵技能和競技運動,亦是朝聘宴享、祭祀大典必行之禮,按級別有不同的威儀、獎賞,甚至用以選賢舉士、封侯益土,全因射禮是古時重要的德育教育。周代《禮記.射義》:「故射者,進退周還必中禮,內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後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德行矣。」射箭的人,不論前進、後退還是左右旋轉,必定要符合規矩,而且意志堅定,身體挺直,以正當的姿勢拿穩弓箭瞄準,這樣射中目標,從外部動作看射手的內在涵養。《禮記》在後文為這個說法作出補充,道明原因:「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飾之以禮樂也。」射箭是男人的本領,生下來就應該懂得,因此更要用禮樂修飾,意即既然懂得射箭,那麼便要學習箇中「射求正諸己」的自省與習德之志。
競技不忘社交
與射箭相似的運動或遊戲還有投壺,以箭矢投入壺中為勝,本為貴族宴會的娛樂節目,後來流傳到各階層。《禮記.投壺》記載了古人投壺的流程和禮儀。司射,即主持人,分別向坐在左邊的主人,及右邊的賓客,報告矢已準備妥當,請兩方輪流投壺。只要一方投入,司射就加一算在「中」上,即為勝方加上計算用的籌碼。投壺的時候,賓客須在右邊,主人須在左邊。比賽完結後,司射便計算成績,兩枝算稱為「純」,一枝算稱「奇」。司射主持勝負,失敗方須為勝方斟酒,雙方都要跪下來捧酒杯,客氣地請對方飲用,再站起來喝酒。
這種比賽模式非常和平,雖然雙方較量時難免擦出「火花」,但比賽或遊戲結束後,主人和賓客都會互相跪地捧酒杯,並有禮貌地請對方喝酒。可見當中贏輸並非最重要,而是培養人們比賽後仍然尊重彼此,既往不咎。只要他們學會尊重和禮儀,從自身本分做起,將這種美德帶到家庭和社會, 便能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亦是《禮記》記載禮儀的目的,希望大眾在百家爭鳴、戰亂爭霸的亂世環境底下克己復禮,從儒家思想恢復周朝的禮樂體制,規範社會秩序。
軍事運動娛樂化
射箭,以至同類型的投壺之所以在貴族和民間發展興盛,是因為春秋戰國時期亂世之中的軍事活動娛樂化,成為大眾喜愛的餘興節目。當時正值革新、爭霸和戰亂時期,在混亂無比的社會狀況中出現不同學派的知識分子,他們互相爭鳴,宣揚自己主張的思想,於是出現了諸子百家,例如主張儒家思想的孟子、荀子。在這個文化和思想燦爛的時代,體育遊戲自然也發展起來,從軍事訓練分化成日常活動。
《史記.蘇秦列傳》:「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築、鬬雞、走狗、六博、蹋鞠者。」齊國首都臨淄的人民富庶,百姓都會吹竽、鼓瑟、擊築、彈琴、鬥雞、賽狗、賭博、蹴鞠。蹴鞠本是用以訓練士兵的腳擊球運動,甚或拔河都是由循規蹈矩的軍事訓練演變成娛樂節目,流傳至今。
球類運動花樣多 馬球捶丸掀熱潮
現代球類運動發達,古代也毫不遜色,馬球和捶丸更是唐宋時期的球類運動代表。
馬球又稱為擊鞠,現起源不明。早在三國時期,曹植所著《名都篇》已有對馬球的記載:「連翩擊鞠壤,巧捷惟萬端」,描寫京洛少年騎着駿馬打馬球的情形。直至唐代,尚武之風漸起,朝廷鼓勵民間私人養馬,大興私人牧場,為馬球運動的興盛打好基礎。所謂打馬球,就是在長方形的馬球場兩邊各設球門,敵我各處一方,雙方一邊騎着馬一邊拿球桿擊打拳頭大的硬球,直到運球打入敵方球門即算得分。
後來到了宋代,另一種和馬球相似的擊球運動也開始流行起來,那就是捶丸。捶丸可說是文雅版的馬球,它不用騎馬,又稱為「步行球」,同樣分立兩隊,用球杖擊球,先射入敵方球門者勝。
捶丸的玩法比較溫和,因此非常受後宮佳麗歡迎。至宋太宗時期,每年三月朝廷都會舉行捶丸比賽,並由宋太宗親自主持儀式。《捶丸集序》有記:「宋徽宗、金章宗皆愛捶丸」,再到元朝,民間流傳一部《丸經》,內容清楚詳細地記錄了捶丸的規則、技巧、用具及品行等,明代《仕女圖》也有繪畫貴族婦女高髻華妝比拼捶丸的場景。
文:星島中學學生報《S-FILE》編輯部;圖:星島圖片庫、網上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