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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炎疫情蔓延全球,相信不少港人,也會不禁聯想到17年前的沙士,進而將兩者比較。當年經歷沙士的中學生,今天已為人父母。伊利沙伯醫院註冊護士 Natalie,入行8年,育有一子一女,分別三歲與一歲。相隔17年,Natalie 以不一樣的身份,再次面對相似的疫情,在心態上也有不少轉變。

擔心小朋友受感染

Natalie坦言面對沙士時沒有太大憂慮。「當時我仍是中學生,那時我不知道疫情的嚴重程度。始終資訊未及現在流通,很多時我也是從電視新聞才得悉資訊。當時我沒有太大顧慮,只知道停課、停學了,可以不用回校上學,很開心。」

直到有醫護人員因抗疫離逝,才開始醒覺。「有一次,在電視新聞上聽到有醫護人員染病離世,開始知道疫情變得嚴重了。可是,我當時仍覺得疫情離我們不算近。」

然而,面對今次肺炎疫情,Natalie的情緒壓力比17年前大幅提升。

「現在,我是一名醫護人員,知道疫情十分嚴峻,很容易傳染給身邊的人,所以會擔心疫情發展。我也是一名母親,很擔心自己小朋友會受感染,對所有人也會變得十分敏感,即使是家裏的工人,我對她的清潔要求也會變得更高,甚至比自己更高。」

醫護和母親這兩個身份,原來在這個疫情下,未必可兼得。「初畢業時,我曾想當無國界醫生,我認為第三世界的人較有需要得到幫助。但生下小朋友後,便發現生活其實是很難離開小朋友的,所有事情會自動自覺圍繞着他們轉。雖然我會繼續當護士,但若他們(子女)有需要的話,我亦會考慮辭職,全心照顧他們。」

「不知道何時輪到自己」 曾萌辭職念頭儘管 Natalie 任職護士8年多,經驗豐富,在疫情剛爆發時也曾產生過辭職念頭。Natalie 坦言,小朋友年紀尚小,疫情剛爆發時,醫院工作氛圍緊張,同事人心惶惶,自己曾亦感到無助。

「無論護士、經理、醫生,面對疫情也不知所措,當醫院逐步開設隔離病房,甚至是二線隔離病房,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不知道何時抽中自己進入隔離病房工作,當時確時感到十分無奈、無助。」

「然而,我明白作為護士,應該有責任幫助更多病人。到後期我開始懂得處理,處理的意思是,當我走進隔離病房時,要如何正確保護自己,以及與病患相處。漸漸地,在各方面都能協調時,便發現根本不用因疫情辭職。」

面對疫情爆發,即使是醫護人員,也需要時間協調。經過一輪調息, Natalie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為病人堅守至最後一刻。

因疫情與家人關係更緊密

面對疫情帶來的恐慌,身邊人的支持體諒很重要。Natalie的丈夫同為醫護人員,曾有一段時間接觸確診病人,所以沒法回家。

「疫情最初未有太多確診個案,丈夫未有接觸確診病人,仍然可以回家。但當後來愈來愈多確診個案出現時,即使做好消毒措施,丈夫也不能回家,因此我會特別珍惜他能在家的時間。當時我也很擔心,始終你不知道何時帶了病菌回家,有很多都是隱形病人。幸好,在疫情期間,家人十分支持,也讓我有傾訴出口,令我覺得不是孤軍作戰。」

當丈夫不在家的時間,母親、岳母除了經常問Natalie是否有足夠防疫物資,亦會主動幫忙照顧小朋友,分擔 Natalie 的壓力。Natalie與家人的親情,沒有因為疫情而停歇,卻反而因互相鼓勵、支持,而變得深厚了。

Natalie 在醫院忙碌一整天後,無論多累,仍會抽時間陪伴小朋友玩耍,珍惜親子相處時間。

「以往我和丈夫會一齊回家,大兒子視爸爸陪伴自己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當爸爸真的沒法回來時,雖然他只有三歲,不懂如何形容怎念掛念爸爸,但會用他僅有的方式表達,如經常問『爸爸去哪兒了?何時才回來?』。」

面對大兒子的疑問,Natalie 會嘗試解釋疫情及爸爸的工作狀況,就算他未必能理解,也會讓他明白爸爸是去幫人,幫完就會回家。

珍惜每一個母親節

作為護士,Natalie 坦言,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刻會否受感染,亦會擔心因而照顧不了小朋友,但回想初衷,仍無悔當護士。作為母親,她盼望疫情盡早過去,讓其他家庭能帶小朋友外遊。「一家大細可以出外玩,是每一個家庭最為快樂的事情。」

疫情下見溫情,相信今年母親節,對全世界的人而言,是一個不一樣的母親節。

Natalie 笑言,自己與其他大部分醫護人員一樣,返工行輪班制,對節日、假期也不是太敏感,因此以往沒有特別慶祝母親節,不過這個母親節,她心有所願。

「只希望與家人平安度過母親節。疫情讓我學懂要珍惜眼前人、珍惜每一個能一起度過母親節的機會。」

部分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Oh!爸媽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