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每天早上行公園三十分鐘，在公園里觀察到一些事物。先是開花的時間原來短得可憐，昨天還看見一大片花海，今天花兒卻已經開始褪色凋謝。

我還留意到，鴿子顏色不一，有些呈藍灰，有些呈紫灰，牠們似乎都不害怕人類；早上鳥兒都吱吱地唱歌，我走近一棵樹，發現鳥兒站得高，形態神氣，牠們的歌聲都是有韻律的，大自然真奇妙！

走到公園的一端，我看到有個園丁在修剪樹籬（hedge），他那大剪刀一開一合地剪，明顯地，任務是要確保樹籬的高低要一致。

這個我當然明白，高低一樣看起來才整齊美觀，可是，我總覺得他的剪法有點不對勁，太快太「盲目」了吧！看到「凸位」就下刀，樹籬真的是這樣修剪嗎？

第二天，我又來到這一端，遙遠地看，果然整齊了許多，可是當我走近細看，發現葉子都被剪斷，也為這些葉子感到難過，好好的葉子，為何都被剪掉，整齊真的是如此重要嗎？

這個樹籬讓我聯想到香港學生，主流教育都給了他們一個「標準高度」，不符合這個標準的就要被「修剪」到符合標準；看到「剪爛」的葉子，又讓我聯想到學生們的身心如何被「剪爛」：意志、信心、思考力、創作力都被打擊和剝奪，為的就是要「達標」、要「一致」。

有一本書我好喜歡，就是Eric Carle的《The Tiny Seed》，這個「Tiny Seed」（細小種子）明顯是不達標，天生細小，可是到最後，它卻是最壯大的植物。如果它生於樹籬，它的命運可不一樣！它可能因細小而被忽略和放棄，又或者因過高而被修剪，幸好它呼吸着自由空氣，生命才能得以完整保存。

陳東紅
作者擁有十多年英語教育出版經驗，曾參與英文學生刊物創刊工作及出版英語兒童書籍。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3月15日教育版專欄「親子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