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六月,就算到六月,還要等第三個星期日……為甚麼那麼早提到父親節?事緣前幾天早上,兒子忽然問我:「爸,你想要甚麼父親節禮物?」我表面若無其事,實質內心震撼無比。

依稀記得,在過去的十六個父親節中,頭一至三個,兒子還在鴻蒙狀態,認知不足,都是太太買來小小蛋糕一個為我慶祝的;跟着第四至十個,小子終於知道這是表揚爸爸功績的重要日子,可是還未有購買力,故此奉上的都是學校老師安排做的小手工或心意卡。

到第十一至十六個父親節,兒子升上中學,踏入青春期,禮物和慶祝雖然不缺,然而,每次都要我在六月大概第二點五個星期左右,暗示自己今年想要甚麼甚麼東西,才力保不失(可能他和媽媽已有所準備,但大男人實在害怕「吓?冇?」那種「無面」的感覺吧)。

數着算着,好像十多年來都很不滿意自己過的每一個父親節,事實上絕對不是。坦白說,大部分男士最想要和最滿意的「物質」,最好都是由自己親身去買。毫無預兆的「驚喜」禮物,往往只驚不喜,總是跟心頭所好有點距離:相機牌子、波鞋款式、手機型號……

「下次畀cash我自己買可以嗎?」說這話不太好吧!可是禮物送到面前,既不好意思推辭,束之高閣又浪費。

父親節收到甚麼禮物,其實對爸爸們並不重要,老套說句:「最重要是那份心意。」所以,當聽到兒子問我的那句話,我既驚且喜。對於這個身高開始超越我的小伙子來說,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閒話,但對於已為人父十七年的我,意義卻十分重大,尤其是正值他十八歲成年之前。

我忘了自己怎樣回答他的問題,只知道心里那句話會是:「我最想要……你健健康康,毋須父母操心。」那天如常一家人吃頓飯,甚麼繁文縟節、重金厚禮、肉麻示愛,可免則免,知你有心,便夠。

笨泥爸爸
作者為資深兒童傳媒人,《親子王》前主編,分享如何做個快樂孩子的快樂父親。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5月27日教育版專欄「親子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