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上山時,我遇見獵狗同學,他見到我,立即跟進上次六十分及格的問題,然後,他轉而再問:「是誰發明考試?」我想他應該不喜歡考試,才會關注這問題,我當然不知道是誰發明考試,但也不會直接回答他。

我問:「為甚麼你想知道誰發明考試?」獵狗:「想知道誰發明這麼令人討厭的考試!」一旁的同班同學明珠也附和:「真係唔想考試!」

二人心里都是多麼痛恨考試,我問:「若果這是一個古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辦?」獵狗:「那我想到他的墳前,撒一泡尿!」他真的很想找出「那人」來發泄,我說:「若這人連墓地也找不到,那又怎麼辦?」他停了一會,說那便沒有辦法了。我反建議:「你那麼不喜歡考試,不如你向學校爭取,不要考試,行嗎?」

他說「好」,便立即笑着對我說:「海星,我現在跪求你,取消考試,可以嗎?」孩子沒有真的跪我,只是口里說說而已!不過,我也覺得很可愛,這麼老實和天真。我當然不會答應,也不用他求我,我要他想想不考試的道理,於是回應道:「求便不用了,要爭取,便要有理有據,你想一想有甚麼理由,需要取消考試?」

這時剛巧六年級的灰狗經過,插嘴和獵狗說:「如果你唔考試,那你升中學怎辦?」說完便走了。獵狗聽到,立即把矛頭轉向教育局,那我向教育局投訴,請教育局取消考試。這時我們已走到上操場,對話也就完了,後來也未聞他要向自校或教育局爭取取消考試。

然而考試不考試,也真是值得大家想想的問題。為甚麼要考試?紙筆考試以外,還有甚麼方法可以考核同學?又有甚麼東西,是不能靠考試便能評估學生的能力?也許,待獵狗長大一些、心智成熟一些時,我們可以再次討論「點解要考試?」

海星
作者為鄉師自然學校校長及創辦人,愛自然,愛孩子。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7月23日教育版專欄「校長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