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強烈,在於官方正式宣布面授課程不可能四月前回復正常。疫情肆虐不是短的時間了,這兩年的課都是斷斷續續的,但未試過像今年來得這樣突然、來得這樣猛烈。感覺尤深,因為這是我在遵理最後一年的中六課。時光如果可以倒帶,回到去年九月,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我們如何開始。

那時我決定創辦自己的補習社,離開教學多年的地方。「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我知道作為很多學生的依靠,不能辜負他們的期許,也不能影響中六同學應付公開試。於是主動提出兼教兩邊,幾經協商,簽了一年約留校任教中六,扣除團隊同事人工,我幾乎是分文不取。律師朋友說我蠢,但他們不明白我從事補習多年,一直將「責任」放得很重,而且也不明白學生與我之間建立的關係,斷不是一句「金錢交易」就能勾勒。也許很多人會說我有良心,也許也有不懂的人說我只是包裝手段,但其實於我,只需要對你在意的人有所交代就好。

過去一年兼顧教學、營運,一直疲於奔命。但人在追求自己理想之時,忙碌帶來的煎熬原來可以自行消弭。很多個日子,當我一星期七天都要上課的時候,見到每個熟悉的「眼神」,才能夠真實感受作為老師的存在。逢星期五在太子上完中五,我只有十五分鐘飛到遵理上中六,體力之外,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底壓力,那段時間創業、裝修、出牌,每天都有新挑戰,而我幾乎只會抱怨數句,很多人慰問我,但我總是搖搖頭,然後又重新上路。

一路走來,怪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但總算在自己的要求下,完成了大半的旅程。一次疫情爆發,至此勒住了勢頭。很多人覺得,停課只需要錄影給學生網上觀看,不是更輕鬆嗎?他們不知道的是,沒有交流的課堂,只有一個人獨自的教學,其實是一場難熬的時光。但初期我還是覺得,吸收四波的經驗,應該有機會見大家一面吧?最後「染疫破紀錄」的台辭每天上演,執筆寫序的這刻,單日確診逾五萬人,與中六同學相見的日子遙遙無期。只能期望,5**聚會能夠見到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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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溢欣
作者為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哲學碩士,中文科補習名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2年3月9日教育版專欄「學與教」,原文標題為〈給中六同學最後的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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