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英文是「fallen」,兩者有着相似的用法;一聽到「墮落」,我們會把它與壞人、壞風氣等聯上關係,而中文的「墮落天使」也是由英文「fallen angel」來的。

最近突然想着「墮落」這個詞語,覺得很有意思,「墮」與「落」都是動作,它們都是動詞,而「落」也可以是「着落」的意思,它是一個畫面、一個結果。「墮」這個字很有動感,因為它是逐漸發生的、逐漸形成的,在形成之後,結果就是「着落」。

為何突然解釋「墮落」呢?因最近我不斷思考這個道德問題:到底甚麼是好?甚麼是壞?甚麼是善?甚麼是惡?如果一個人不知道自己不善的話,那他有錯有罪嗎?

香港不算是一個友善的地方(我猜該會有人同意我這樣說),許多人都好像只是「掃門前雪」,「起弶」對人。然而,我認同儒家思想中的「人性向善」,每個人都好善嫉惡,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願意付出為善的「成本」,如此一來,「做好人」便需要有推動力。

一個如此高壓的社會,我們好像一出世已經要為「爭取」做準備:父母為孩子爭取資源,孩子因應父母和學校的期望要競爭;競爭發展成鬥爭,鬥爭變成戰爭,這樣的社會確實難以友善和諧。要孩子善良,我們須及早提供善良的種子,保護他們「人性向善」的天性。

「墮落」不是一朝一夕的東西,它是一個漸漸發生的「惡」,一旦為惡的種子被種下,「墮落」便會一步一步蠶食我們的良知,「墮下」其間我們未必能意識到,可怕的是,當我們意識到時,恐怕已經「着落」,悔不當初。

大部分繪本都與善良為終極的教育和學習目標,這些書籍都是好的種子,它們會為我們的孩子種出好的果子;反之亦然,功利和競爭不可能是好的種子,它們會慢慢地、漸漸地帶領我們的孩子走上不歸路。


陳東紅
作者從事英語教育出版20年,任職於多家報社;現為教育顧問編輯、兒童刊物《BINGO!》出版人、專欄作者及到校講師。

文章刊於《星島日報》2023年9月21日教育版專欄「親子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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