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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常後旅遊業情況未如理想,上周五油麻地廟街舉行夜市「吸客」,然而1公里外、旺角著名旅遊點「女人街」卻出現大量吉檔,有商會指近月500多個攤檔中,只有300多檔開業,皆因旅客疏落,消費薄弱,有攤販更指「曾一日只得60元收入」,擔心明年將有10%至20%的攤販交還牌照退場。有商會建議增加打卡位,也有旅遊學者建議引入文創特色貨物;地區人士則寄望新一屆區議會,打造由太子花墟,經「女人街」、廟街,延伸至尖沙咀及西九文化區的AR(擴增實境)導賞旅遊徑,吸引旅客回歸。

昔日受歡迎的「女人街」現時人流疏落。
昔日受歡迎的「女人街」現時人流疏落。

全長逾1公里、共分4段的通菜街(俗稱女人街),是過去30多年旺角地標式旅遊熱點,據旅遊發展局資料,在疫情前的2019年,「女人街」是僅次尖沙咀海濱、太平山頂及香港迪士尼樂園等,位列最熱門景點第4位。1975年,港府將介乎亞皆老街至山東街的一段通菜街劃為首個「小販認可區」,當時攤檔主要售賣女性服裝和用品,故有「女人街」之稱,其後本港旅遊業興旺,該處的露天市集風情深深吸引遊客,不少攤檔轉售紀念品營生,至今貨品亦主攻旅客。

疫後復常通關,訪港旅客數字每月遞升,然而「通菜街(女人街)販商協會」會長鄭女士指,「女人街」攤檔並未受惠,近月只剩下約5分3攤檔繼續營業,其餘檔主寧願停業。旅發局公布今年10月共有345萬旅客訪港,但內地旅客佔78%,即約270萬,令以環球旅客為對象的「女人街」未能受惠。她指,過去半年旅客量僅微量增加,昔日豪爽的歐美客大幅減少,僅有的消費力弱,不少人「只看不買」,其他如印尼等東南亞國家旅客則極度精明,精於「講價」,令攤販迎接復甦的大計落空。

鄭女士指,打算退場交還牌照的不乏老攤販。
鄭女士指,打算退場交還牌照的不乏老攤販。

「朝行晚拆」模式 成本1.5萬起跳

鄭女士指,女人街的攤檔一直奉行「朝行晚拆」模式,令攤販「先天性」要增加一筆由1.5萬元至1.8萬元起的支出,包括聘用工人早晚分別架設及拆卸攤檔帳篷、聘人於收檔後將貨品及鐵架攤檔存放附近店鋪及停車場,還要租用附近唐樓單位作貨倉等,當中以貨倉租金最貴,每月介乎5000元8000元。

據了解,「女人街」的攤販屬持牌固定攤位小販,疫情期間,持牌固定攤位小販及流動小販,可向「防疫抗疫基金」申請一筆過5000元資助,另外當局曾寬免3年的小販牌照費用,惟寬限期已於今年9月底屆滿。大多攤販的牌照是明年中起陸續屆滿,續牌費用為6000多元,但面對生意不景,近月不少攤販對是否「續牌」議論紛紛,鄭女士稱,暫時所知有10%至20%攤販打算牌照屆滿後退場。

「女人街」第4段是「吉檔」重災區,圖中有近8個攤檔停業。
「女人街」第4段是「吉檔」重災區,圖中有近8個攤檔停業。

近百攤檔停業冷冷清清

採訪當日正值傍晚7時,售賣運動鞋的朱先生指,疫情前該時段滿街是遊客,生意不斷,但當日半小時內只有2名遊客查詢「問價」,惟之後亦沒購物。他苦笑說,「最差一日只有60元收入,不夠付午餐及晚餐費用。」當時所見,「女人街」吉檔處處,介乎豉油街至登打士街的第4段更是重災區,有近百攤檔停業,場面冷清;至於其他3段,包括介乎亞皆老街至奶路臣街的第1段、介乎奶路臣至山東街的第2段,及介乎山東街至豉油街的第3段,雖有靠近亞皆老街及港鐵站的地利之便,但亦有大量攤檔停業。

攤販阿強指,部分不開檔的攤販去意已決,僅維持交付租金存放鐵架攤檔,而貨物則交相熟攤販代售,並停止租單位存放貨物,以及聘工人架設和拆卸帳篷。鄭女士亦指,疫情前生意較好,老攤販會聘用全職售貨員協助,自己則於中午後到場「開工」數小時,但現時近乎「零生意」,老攤販寧願在家休息。

現時「女人街」銷情最旺的是旅行箱。
現時「女人街」銷情最旺的是旅行箱。

旅遊學者黃家榮指,「女人街」情況極不樂觀,直言「貨物20年如1日,仍是『I love HK(我愛香港)』鎖匙扣及T恤」,對遊客再無新鮮感,攤檔需要找新出路。

旅行社東主John指,全球經濟不景,旅客消費力弱是事實,但旅客總會預留餘錢買紀念品,怎樣令旅客願意在「女人街」消費,重點是貨品要地道及特別。近年本港興起文青風,攤販可以引入該類貨品,甚至邀請從事手作工藝的青年到「女人街」擺賣。他指,港人到台灣旅遊,西門町是必到景點之一,因預期會有新鮮感,如何令位處旺角心臟地帶的「女人街」保持新鮮感十分重要。

位於山東街街口黃金位置的攤檔(左)亦暫時停業。
位於山東街街口黃金位置的攤檔(左)亦暫時停業。

冀延寬免牌費1年 給予喘息

本身售賣紀念品的鄭女士指,現時生意不景,攤販不敢再投資買新貨,但短期而言建議當局在「女人街」增設打卡位,另外編排不同段數的攤檔帳篷,統一髹上同一顏色,增加吸引力。

候任油尖旺區議員李家軒亦指,希望當局針對女人街等旅遊點客源不足的痛點,加強海外宣傳「吸客」,同時在未來地區規劃上,增設旅遊巴上落客點,方便旅行社接送旅客。長遠方面,他希望打造貫穿油尖旺的AR(擴增實境)旅遊導賞徑,由太子的雀鳥公園,經花墟和花園街,「金魚街」到「女人街」,再沿彌敦道到廟街至尖沙咀文化中心,延伸至西九文化區,沿途設AR導賞,透過虛擬與現實結合,增加景點舊照片及歷史演變等介紹,迎合部分喜歡深度遊旅客的需要。

鄭女士指,希望當局能盡快協助落實及推動支援措施,並盼望延續寬免牌費多1年,讓「女人街」攤販可以喘息。

現時訪港旅客近80%來自內地,令主攻環球遊客的「女人街」未能受惠。
現時訪港旅客近80%來自內地,令主攻環球遊客的「女人街」未能受惠。

兼職清潔工幫補生計 盼守到旅業復甦

有在「女人街」開業43年的老攤販表示,原以為通關帶來生機,惟現實不似預期,現時需兼職幫補生計,盼未來半年有轉機,否則便交還牌照,退場兼退休。

年近70歲的朱先生,售賣便服及運動鞋多年,他指今年是歷年來最冷清,「現在仍看不到出路,恍如置身無底深潭。」他說,用盡積蓄及保險金,又向親友借下10多萬元才捱過疫情,但現時生意仍然慘淡,需要做清潔工賺取生活費,中午便來自行開鋪,希望守到旅業復甦,可以還清欠款及賺取微薄退休金。

為省開支,他自行架設及拆卸帳篷,惟5000多元的貨倉租金無可避免,成為最大負擔。他苦笑說,曾有旅客對一雙特價60元的鞋還價20元,「當時無言以對。」他指,其小販牌照將於明年中屆滿,「希望多試半年,若無起色便退場,因為已經蝕無可蝕。」

彩虹書法藝術家吳先生(右)與旅客合照。
彩虹書法藝術家吳先生(右)與旅客合照。

赤柱市集具特色 「彩虹書法」大碼衫褲受歡迎

同屬露天市集的赤柱,以民間藝術「彩虹書法」及大碼衫褲最受歡迎,是本港其他旅遊景點沒有的特色。

在赤柱經營彩虹書法店的吳先生指,歐美國家旅客對中文字特別有興趣,日本旅客則喜歡彩虹書法,認為會帶來好運。針對不同旅客的喜好,他會為旅客寫上中英或其他外文的對照名字,或其他字句;字體除用傳統書法,亦有色彩較鮮艷及活潑的彩虹字體,甚至雕刻圖章。他指,這類型紀念品可算全港獨有,對喜歡中國文化,或對中文字好奇的外地旅客極具吸引力。

大碼衫褲專門店是赤柱另一特點,有赤柱攤販指,赤柱有不少外籍旅客到訪,大碼衫褲正好迎合了體形較大的旅客需求,其後亦多了同類店鋪,更曾有港人遠道到赤柱買大碼衫褲。

記者:關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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