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大熱港產片《金手指》在中港票房突破已突破2.5億元,該電影改編自涉款60億的史上最大型「佳寧詐騙案」,而梁朝偉戲中飾演的「程一言」,則是以當年吒叱本港財金界的前佳寧集團主席陳松青為藍本,最風光時期更被指力壓同代的包玉剛及李嘉誠。不過,這個在70年代以行賄和詐騙手段急速壯大的商業帝國,在40年後的今日,仍留下多個謎團,而戲內的原型人物如今下場又如何呢?
香港房地產在1970年代起飛,新加坡籍土木工程師陳松青當年亦決定來港發展,並透過在新界大量買地賺取了第一桶金,其後逐漸擴大業務,昔日佳寧集團旗下就有200多間公司,遍及交通、航運、保險、房地產等範疇,同時亦將版圖從香港伸延至東南亞、澳洲以至美國等。
天價10億買金門大廈
陳松青最轟動市場的代表作是1980年1月以「天價」近10億港元購入金門大廈(即現時美國銀行中心),9個月後轉手便大賺6億元,成為當時最賺錢的交易。電影亦重現了收購金門大廈一幕,程一言在手下面前揚言:「就係無人咁玩過,先至有原子彈嘅效果。」的確,這單交易震撼整個香港,令佳寧集團成為普羅大眾知曉的名字,同時不少小股民亦因此瞓身買入佳寧股票,連串操作令其股價從5.9元一直升至17.9元,足足升了兩倍。
不過,紙醉金迷、糜爛奢華的光景只有兩年多,隨着股市轉勢及樓價大跌,佳寧很快就周轉不靈,在1983年更被清盤,成為全港最大宗公司倒閉事件,無辜牽連的人不計其數。叱吒一時的商業王國瞬間消失後,對整個社會造成巨大影響及多個疑點,至1985年廉署成立專案小組展開長達17年的調查。由劉德華飾演的劉啟源,就是參照佳寧案初期擔任廉署高級調查主任的朱敏健,與陳松青交手十多年。
《金手指》內各原型人物下場:
陳松青出獄後隱居清水灣大宅
前佳寧集團主席陳松青 (梁朝偉飾演「程一言」):以行賄和欺詐手段玩弄整個香港財金界,最終在1996年中秋節被判入獄3年。他一向作風低調、鮮有在媒體面前曝光,1998年初出獄後便隱居清水灣大宅。該別墅是其女兒於1992年以4,000萬元購入並重建。據了解,陳松青名義上仍是香港上環干諾道中3家私人公司的董事。如今的生意由其女兒經營,包括投資公司、房地產、證券和信貸等。
這名「一代富豪」在2012年與昔日好拍檔恒生銀行後人林秀峰反目後,兩人更為5件古玩對薄公堂,法庭最終判陳松青敗訴、要賠償1億元。惟陳松青拒絕賠錢,結果同年就被高院頒下破產令;而其好友、有「金牌莊家」之稱的前立法會議員詹培忠曾推測,陳松青不還錢只是跟林秀峰「鬥氣」。有熟知陳松青的人士亦指,陳在瑞士銀行的戶口,存款數以千萬美元計。
朱敏健現時仍出任平機會主席
時任廉署高級調查主任朱敏健 (劉德華飾演「劉啟源」):朱敏健有逾4年參與此案,矛頭直指陳松青,經過鍥而不捨的調查,發現事件局中有局。他退休前為執行處處長(私營機構),現任香港平等機會委員會主席。而整個廉署調查時間長達17年,創下歷來紀錄。根據法庭資料顯示,與案有關的訴訟費達2.1億元,由公帑支付;單是廉署的主要支出已超過2,800萬元。
詹培忠涉串謀欺詐案今年開審
「御用莊家」詹培忠(白只飾演「任沖」):在70、80年代證券法規未完善下,莊家活動可謂「冇王管」,為上市公司「保價護航」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詹培忠由於交際手腕了得,最高峰時曾經同時幫16間上市公司「做莊」。他當年獲陳松青委託運作借殼上市的佳寧股份,全權包辦派貨交收,成為金牌御用經紀,並協助以每股6元收購旗下當時每股市價只是1.2元的美漢企業,再將其炒高3倍至18元。
事實上,詹培忠在香港政商界頗有名聲,目前他在香港及海內外擁有約10家上市公司。惟他多次捲入官司,包括2021年被指涉嫌在配售可換股票據以增加上市公司股本時,隱暪秘密「買殼」協議,被控串謀欺詐聯交所、該上市公司以及其董事會和股東,並涉處理犯罪得益4,200萬元。此案件將於今年5月2日開審。
林秀峰晚年欠款380萬而破產
前百寧順董事林秀峰(陳家樂飾演「何浩雲」) :林秀峰的父親林炳炎是恒生銀行創辦人之一,而當時佳寧買入金門大廈的交易,就是透過林秀峰旗下百寧順「左手交右手」,與陳松青合作製造虛假交易。
林秀峰最終在佳寧案因使用偽造銀行保證書貸款,被判囚20個月。雖然他在與陳松青的古玩爭奪案中勝數,但於2014年因拖欠恆輝財務約380萬元而被法庭頒令破產。
鄔開莉自離開佳寧後銷聲匿跡
佳寧集團董事鄔開莉(蔡卓妍飾演「張嘉文」) :鄔開莉為陳松青私人助理,佳寧集團的英文名(Carrian Group)就是用她的英文名Carrina命名。她在浸會學院畢業後不足三年,便出任佳寧集團董事,至1980年離開佳寧後,就銷聲匿跡。
4宗命案、60億資金來源仍是個謎
至於在整個佳寧案的調查過程中,前後爆出的4宗命案,至今仍然是個謎,而另一個仍未有答案的是陳松青玩弄市場的錢從何來?
據廉署調查,陳松青的資金是由一間名為裕民財務借出,前前後後批出8億美元(相等於60多億港元),是當年全港最大一單貸款,而且這些貸款大多數是在沒有足夠抵押或保證的情況下批出。值得留意的是,裕民財務是馬來西亞國營裕民銀行旗下的財仔,若要由馬來西亞運一大筆資金來港,並非買通幾個人便可,而是要「直通天庭」。市場亦有猜測,馬來西亞政府最高核心人士當時對此事知情,因為這筆錢大概是當時馬來西亞外匯儲備的三分一、甚至一半。
據聞這間裕民銀行是馬來西亞當時「國策」之一,透過扶持銀行,希望將財富交到馬來西亞人手上。不過,即使有此鴻圖大計,都不夠陳松青的「金手指」厲害,馬來西亞人的錢就是這樣一去不返,苦主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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